Καλλιόπη

去看看湿润的莲花,开放在阿刻戎河上。

【京津】乱世paro《燕中行》(一)

乱世烽火催城破paro,he

写了个jj风土味文案:

有你,吾道不孤!

燕幽云x陆宁津。少年帝王和他未来的宰相,从0开始的天龙人社畜生涯。开局地狱副本,共同守住孤城。

燕幽云他爹是大夏第一冤大头,好好的王爷不做,精忠报国,战死沙场,感动了自己,便宜了别人。燕幽云痛定思痛,躺得比地板还平,把自己作成了臭名昭著的大纨绔。

背锅体质会遗传,蓟州这么个内外交困的烫手山芋被扔到了他手上。蓟州太守,狗都不做。声名狼藉的小王爷,还真把城守住了。

修罗道上,聪明绝顶的蓟州长史陆宁津握住了他的手。别人劝他,公无渡河。只有陆宁津说,为天下苍生,公请渡河,纵千万人又如何,若我一息尚存,绝不会让你死。

少年帝王得宰相,有你,吾道不孤。太祖催动神火,熔天下兵戈,成铁柱八座,上载煌煌大夏史书《青炎铁箓》。燕幽云命定要化为薪柴,燃烧燕氏皇族血脉中的青炎,星野起变,风雷卷动!

燕幽云:"陆相,朕被你套路得好苦啊,你怎么赔我?"

陆宁津:"要不,以身相许?"

后续:春之篇合集 

【春】

(一)

一场春雨,蓟州城的柳条抽出了新芽。苏廷玉苏大人身故半年后,朝廷终于给蓟州遣了一位新太守。昨日新官上任,太守大人一进城便径直入了府,还未出巡,百姓对他自然充满了好奇。

东市有个说书先生颇有名气,今日特意设坛,差人沏了浓浓一壶铁观音,纸扇一挥,扬言要将新太守掀个底儿掉。

“太守大人姓燕,名讳幽云。没错,就是取自咱们蓟州西北三个要冲,燕州,幽州,云州。燕大人如今年方二十,是朝廷敕封的清王,丹书铁券,贵不可言。这小燕王爷的父亲,老燕王爷,大夏国中找不出半个能说他不是的人。先清王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,耿直忠介,战功赫赫。小燕王爷这名讳,燕幽云三州,老燕王爷每个都镇守过,称得上是大夏的铜墙铁壁。”

“龙生龙,凤生凤。但这小燕王爷,是个不学好的。天天吹花弄草,探丸打鸟。纨绔那些花活儿,他样样爱样样精。汴京城那些有公子哥的富贵人家见了他都作鸟兽散,谁也不愿意自家儿子近墨者黑。老燕王爷战死沙场,他十五岁就封了清王。文武百官对于他是惹也惹不起,躲又躲不过,小燕王爷在汴京横行霸道,成了远近闻名的一颗毒瘤。”

“他本家伯伯、当今圣上亲自下旨督学,总算能把小王爷塞进国子监里。您猜怎么着,没几天,他不知道从哪弄来一只八哥,和他同吃同住,出门他坐轿子,那八哥也有个专人伺候。最大不敬的是,只要有人问那八哥他是谁,八哥就答:我是你二大爷。他爹排行第二,当今圣上才是亲大爷,一只鸟跟圣上平起平坐,属实大不敬。”

说书先生侃到兴头上,坐席中忽然哧的一声,有人笑了。

说书先生皱起眉头:“清王如此恶行,哪位兄台不为蓟州担忧,反而还有心思笑啊?”

“不好意思,是我。”有人慢悠悠举手。

说书先生定睛一看,不是别人,是东市坊子的熟客了,人称陆公子。这公子悠闲地靠在椅中,玉一样的模样,一身萱色长袍绣着素雅的兰花暗纹,笑意盈盈。坊子里都知道,陆公子人闲钱多,爱养花、买文房四宝、听书。人和气,出手阔绰,从来没跟谁红过脸。

面对金主,说书先生的气消了一半,但他向来很讲原则,还是追问道:“公子,喜从何来呀?”

陆公子扫了一眼兴致勃勃的围观群众,诚实道:“我以为,训练八哥做这个,委实算不得恶行,顶多算损。”

人群一阵大笑,这倒是真的。

说书先生如临大敌,旋即不甘示弱,灌了口茶,一摆手让人群安静下来,继续道:“清王殿下骄矜惯了,从不把人命放在眼里。就去年的事,因为一点口角,殿下当街纵马,当胸一脚,把自己府上的下人踹翻,跌得那人头破血流。这还不算,殿下抽出贴身的蟒纹缠丝九节鞭,大庭广众之下就把人抽得皮开肉绽,差点丢了性命。其他下人谁敢拦他,也要吃鞭子。这样的人,还百无禁忌。赌坊,花楼,斗兽,什么都沾。富可敌国,满是不义之财。风流顽劣,终日流连花丛!这样的人当了太守,蓟州还有活路吗?”

慷慨激昂一通陈词,说书先生对自己敬佩极了。想必即使是见多识广,学富五车的陆公子,此时也哑口无言。他得意地在人群中梭巡,却发现软椅空了,那陆公子早不知道走了多久了。

 

陆宁津撑开伞,初春节气的毛毛雨不和人打招呼,劈头盖脸地就泼了下来。

从坊子里出来后,他贪嘴绕路去买了几块赤豆糕,一瓶桂花酒。此时天已经擦黑,蓟州城的夜晚称不上太平,他得赶紧从小巷子里出去,走到大路上。

说书先生那一通,属实把陆宁津震到了。东市坊子有所不知,陆公子不但并非闲人,还位居蓟州太守首辅,官拜长史。这燕幽云,不巧是他顶头上司。

清王殿下第一天驾临蓟州,还是他去接的驾。小王爷挑开轿子,身上是一件长袍,红如枫叶,下摆绣着暗色蟒纹。通身再无饰品,只有额上一条掐金丝的抹额,和碎珍珠一起编进头发,随意半挽了个高马尾。

身边主簿吸了口气,陆宁津循着他的目光一看,清王殿下懒洋洋地从兜里掏出一条明晃晃的腰带,慢吞吞系在了身上。

那腰带不是别的,正是陛下御赐前代清王的金镶玉腰带,在大夏无人不晓,象征清王本人,也是清王府除丹书铁券外的另一面免死金牌。太守就任这种正式场合,按规矩必须佩戴。

或许是舟车劳顿,清王殿下嫌不舒服?

四下里议论纷纷,早就听说小王爷离开汴京是被逼的,他本人是一百个不愿意。蓟州太守向来难做,苏大人上任两年便以身殉国,汴京人也有所耳闻。小王爷如今这副浑不在意的形容,倒是坐实了他的名声。

小王爷眉眼清贵,一眼便知,是生在泼天富贵,长在烈火烹油。

燕幽云和前来迎驾的臣子简单寒暄几句,勾勾手指,流水一样的脚夫担着玉器古玩,字画古琴,其中当然包括和王爷本人一样臭名昭著的八哥,涌入了太守府。

列中老臣无不一脸轻蔑,这清王名不虚传,果然是个绣花枕头,废物点心。

燕幽云刚在明堂坐定,老臣便迫不及待向他发难。事这种庸主,和训狗一个道理,最开始那一棒要够狠,他记得痛了,以后掌控他不费吹灰之力。

“王爷,蓟州可把您给盼来了。苏大人身故以后,府中冗务积压,老臣今日特意将城中商铺明细,粮草仓储,以及太守府的纹银账本都给您带来了,您过过目啊。”
他话音落地,身后小厮就呈上了账本。那都不能叫账本,一大摞积灰的纸头直接被小推车送来,一看就是蓄力已久,想让这小王爷好好喝一壶。

他若收了,必然不会细看。老臣就可以抓住错漏,名正言顺地参他一本。他若不收,当下就没有好果子吃。

燕幽云面无表情,甚至没给他一个眼神。

“本官还没发话,你越位言事,成何体统。”

老臣始料未及,一时语塞。

“文官在左,武官在右,按衔排序,等我发问。”清朗声音没有一丝温度,“诸位大人多日不上明堂,连位置都不会站了?明天是不是就要忘了自己身居何职,去参加今年科举啊?”
堂内一时噤若寒蝉。

燕幽云伸出右手:“李大人,账本?”

主簿悚然,燕幽云此生从未踏足蓟州,怎么能分辨方才那老臣的账本是个圈套,直接点名负责账本的他。一双明亮眼睛,还准确地落在了自己身上。

他急忙催促身边小厮,让他赶回主簿房中取来账本。

“不必了。”燕幽云冷然道,“本官第一天升堂,你竟然连账本也不打算交,看来眼里是丝毫没有法度。写折子,告病还乡吧。”
主簿求情的膝盖还没点到地上,燕幽云再次伸出手:“陆大人,官员花名册?”

陆宁津从贴身书袋取出名册,交到了燕幽云手上。

燕幽云挑眉:“蓟州总算还有个可用之人。”
百官口不敢言,全都以目光相互问询。这王爷进屋之前还是一副富贵闲人模样,怎么瞬间就变成了拿着生死簿的阎王。本想欺负他年纪小又人生地不熟,现在反而被他摆了一道。

陆宁津暗忖,这小王爷非但不是废物点心,还聪明绝顶。

虽然年纪不大,但汴京宦海凶险,绝非边陲蓟州所能想象。燕幽云非但知道自己的名声不好,还利用了这一点,故意做出纨绔样子,请君入瓮。从汴京到蓟州车马十余天,足够让燕幽云对蓟州要员了如指掌。手段老辣,自然如风,蓟州今日怕是有一半要员乌纱帽不保。

燕幽云上任第一天,一杆朱笔划了半本官员花名册,渎职欺上的告病还乡,结党营私的下了大狱,鱼肉百姓的流放塞外。基本不费吹灰之力,就是牺牲了点他的名誉。

蓟州官场盘根错节,百足之虫虽死犹僵。有些人侥幸逃过清算,多少也做了亏心事。于是到了百姓的口中,太守上任就变成了清王任性妄为,摧残贤臣,不听逆耳忠言,只管风吹落叶。

陆宁津惊恐地意识到,清王殿下搞不好,还真是个好官。

他缓缓回想起,就在清王赴任前一天,他和燕幽云曾经见过一面。

那天他照例去了苏家祠堂,给前代太守苏廷玉大人上柱香。

苏廷玉和燕幽云相反,声名极佳。在任时爱民如子,饥荒时与灾民同吃同住。蛮族来犯,为守住蓟州,甘愿献头,以自己一条命换了蓟州百姓周全。苏廷玉在世时,陆宁津就是他的长史。半年前苏大人的最后时刻,也是陆宁津陪在他身边。

朝廷追封苏廷玉为旌国公,也有半年了。

陆宁津其实还没办法真的接受,他已经不在了。

在灵牌前站了一会,陆宁津转到帘后,拿起灯油,添给堂中的长明灯盏。

青年带起一道风,跨入了祠堂。他戴着一顶斗笠,压得极低,只露出一截下巴。衣料华贵,黑色蜀锦上洒了精工绣制的赤红枫叶。陆宁津看出,此人非富即贵,并且来头绝对不小。他意在行事低调,但就算他穿着葛袍粗布,通身长在鲜花着锦里的气派也藏不住。所以他干脆就做了寻常富家公子打扮。

黑衣青年恭敬地给苏廷玉上了一炷香,因为有帘幕遮挡,完全没发现陆宁津的存在。

在灵前默了片刻,青年庄重地解下随身佩剑,放在了苏廷玉案上。

那是一把汉八方古剑。剑柄兽头衔环,一看便知是和田古玉。虽然青年没有拔剑,陆宁津也知道,这绝对是一把神兵。它的价值无法衡量。

青年贴身佩着它,保养极好,显然是他自己最珍爱的傍身兵器。

他只是解下它,肃然放在苏廷玉灵前,轻得像是怕扰了谁的清梦。

“如果有来生,不要握笔,握剑吧。”

青年的声音压得极低,但这句话还是被陆宁津听在耳中。

最后一个字话音落地,青年便利落地转身离去,背影挺拔,宛如涧上孤松。

那天陆宁津绞尽脑汁,都想不出苏大人生前从哪得来的机缘,能认识这么一个谪仙人,还是个武官。

好在问题第二天就迎刃而解了。

清王殿下燕幽云提前一天便衣进城,只是为了祭奠前任太守苏大人。

初次升堂结束,劫后余生的文武百官无不面色惨白,陆宁津注意到方才扛着宝物的脚夫又有几个,担起货架出了太守府。货架上是精致无匹的香烛纸钱,还有文房四宝。脚夫顺蓟城大道,过了文庙和西市,同行的还有清王本人,只能是奔苏家祠堂去了。

燕幽云昨日的祭奠,只代表他自己。今日的祭奠,是代表新的蓟州太守。

陆宁津忽然明白了,蓟州在燕幽云心里的分量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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