Καλλιόπη

去看看湿润的莲花,开放在阿刻戎河上。

【京津】乱世paro《燕中行》(二)

前情与后事:春之篇合集 

乱世烽火摧城破paro,he

燕幽云x陆宁津,年下

(除了京津没有其他城拟角色)

【春】

(二)

回想结束,陆宁津一包赤豆糕吃光,挪开伞,惊喜地发现雨停了。

加倍惊喜的是,他满脑子胡思乱想太守大人的名声时,不幸迷路了。

作为土生土长的蓟州人,陆宁津完全不信邪。他朝东西南北方都探索了一番,一盏茶过后,痛苦地承认,自己某种程度上算落难了。

前面有一户人家,门口挂着两个点亮的纸灯笼,陆宁津正在纠结要不要去敲门,忽然听见背后一阵脚步疾奔的声音。

在漆黑的巷子里有人疾奔,陆宁津立刻不祥地联想到了杀人越货。黑夜的蓟州城暗流涌动,各方势力脱去伪装,这世道内忧外患,菩萨闭眼,官府人力有限,也只能装聋作哑。

他还没摸出后腰的防身匕首,就有一个彪形大汉从天而降,直直砸到了他身前。借着灯笼的火光,陆宁津看出大汉已经身中数刀,几乎要将他身下的积水染成红色。

大汉根本无暇顾及陆宁津这个围观群众,虽然身受重伤,却依然奋力爬起身来,两把长刀护在身前,竟然不受控制地相互碰撞,叮叮当当如同炒豆子。

这铁塔一样的大汉竟然在瑟瑟发抖。

追他的人究竟是什么夜叉妖鬼。

陆宁津暗叫不好,瞅准时机,准备跑路。他还没来得及跑路,瞬息之间,追杀大汉的人就越过街角,逼了上来。

虽然方才下过小雨,北方的天空依旧清朗,月亮透过乌云,将水银色的光华投进巷子,照亮了那人的脸。

来人一身黑色蜀锦长袍,洒落着艳红如血的枫叶。高马尾利落地被金丝抹额束起,他停住脚步,抹额末端红色流苏摇晃,一张脸面无表情,宛如玉面修罗。

居然又是这个熟人。

陆宁津暗骂一声,决定以后出门之前先翻翻老黄历。

上班第二天看到顶头上司持刀行凶怎么办,在线等,急。

燕幽云将手中剑挽了个花:“我听说太子的死士从不求饶。”

不同于惯用的九节鞭,这小王爷今夜使的是一柄薄剑,剑身流银,也并非凡品。
陆宁津这才注意到,大汉身上穿的乃是一件夜行衣,脸也被一条黑色丝帕遮了个结实,显然是个刺客。

大汉后退一步,一脸畏惧,嘴上却冷笑道:“王爷,鄙人只是奉命来提点你,好日子到头了。”

“果真不求饶?”燕幽云挑眉,“也罢,黄泉路不好走,你注意脚下。”

他出剑的动作人眼几乎看不见,只见一道冷光瞬间就撞上了刺客的双刀,兵器蜂鸣,大汉勉力支持,劲瘦的燕幽云竟然将他逼得连连后退。虽然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,兵器还是多少交代了刺客的来路。那是两柄弯曲的苗刀,刀法也是大开大合,迅疾如蛇。

一回合结束,大汉再次跌倒,显然已到强弩之末。燕幽云左手背后,右手虎口上抬,是一个看似闲散的起手式。“兄台,看兵器,你是苗寨的散户吧。雇你卖命的那个大人物做事滴水不漏,即使你我都知道他是谁,从你查起,也查不到他的头上。”

“我不要别的,明日到明堂来找我,在百官前说出他的名字。不知道你怎么想,我最讨厌下雨天打架。你现在就走,还能赶在桂子阁打烊之前,让人给你烫一壶好酒。”

苗人一愣,握刀的手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瞬。

最终,他只是苦笑了一声。

“王爷,做我这一行的,哪有退路。”

燕幽云叹了口气:“是么。看来我们都没有退路。”
还未及苗人重新举刀,黑暗中箭矢破空,迅捷无匹,阴冷却精准地深深扎入了苗人的心窝。

燕幽云凭空跃起,在墙砖上接力,转身就翻上了屋顶。然而暮色深沉,那柄箭射来的方向一片漆黑,半点响动也无。从箭羽的啸叫声来听,甚至还在百码之外。

风筝断了线。

燕幽云收剑回鞘,跳下屋顶。

陆宁津触了触苗人的心脉,已经咽了最后一口气。

燕幽云瞧着他,倒是一点也不意外,果然从一开始就发现陆宁津躲在旁边。看他关心苗人,淡淡解释道:“太子做事精明,刺客身后果然还跟着一个线人,一般叫风筝。刺客若落入对方手中,或者有了异心,格杀勿论。”

陆宁津检查苗人口唇,竟然是一片乌紫色。“他中毒了?”
“剧毒。十二个时辰内不取到我性命,没有解药。”燕幽云抬起手臂,那苗人虽然不是他的对手,但也不是完全没在他这儿讨到便宜。他手臂被苗刀带了一下,血浸透了衣袖。

“……太子?”陆宁津皱眉,连行刺手段都如此狠辣,这太子和传闻中的形象不太一样啊。本朝太子在民间声誉极好,一副清正温煦的样子。

和眼前臭名昭著的燕幽云完全不同。

燕幽云不置可否,从怀中掏出一方锦帕,盖在了苗人脸上,双手合十,俨然是佛教徒的礼拜。

陆宁津拉过燕幽云的手,刀伤相当深,他在雨中追逐了一晚,又是用剑的手,伤口的血都快流尽了,开始隐约泛白。

陆宁津将桂花酒倒在匕首上,引燃火折子,呼地吹了口气,几点火星飘到刀尖上,瞬间腾起了蓝色的火苗。

陆宁津看着燕幽云的眼睛:“王爷,你家八哥今年几岁了?”

燕幽云看他动作,就知道他是要用火帮自己烫伤口,先简单处理。势必要先跟自己拉点家常转移注意力,只是没想到他忽然提起八哥,当下一愣,还没回答,烧红的匕首就贴近他的皮肉,将伤口烫得一阵剧痛。他咬紧牙关,语气听不出一丝异样:“刚两岁,特别能吃。”

陆宁津慢条斯理地缠着自己衣服下摆做成的简易纱布:“回去敷点金疮药,长好之前不要碰水,禁食辛辣和发物,忌劳心劳神。”

燕幽云若有所思,看着陆宁津,似乎要说些什么。

不等他开口,陆宁津就朝他冷酷一挥手:“王爷不必多礼,天色不早了,下官得回去了。”

燕幽云看着他朝西走了几步,顿了顿,又转了回来。

燕幽云:?
陆宁津道:“王爷有所不知,先太守苏大人让我替他打理太守府花园,将宅子后门钥匙给了我。园里有几株芍药和兰花,来之不易。您前两天乔迁,我就没去打扰,现在不照料不行了,我明天能去吗?”

燕幽云默默解下钥匙,递给了他。看来太守府已经换了门锁。

陆宁津快乐地接过,又朝燕幽云拱了拱手,似乎有些难以启齿:“王爷认得路吗,烦请捎带下官一程,我刚刚……迷路了。”

燕幽云:……。

 

昨日巷中偶遇之后,燕幽云对陆宁津并无其他表示。陆宁津正心中大定,以为这一劫就这么平安渡了,朝会结束之后,清王的心腹又找上了他。

“陆大人,燕太守有请了。”
陆宁津忐忑着进了太守府,刚一抬头,迎面就飞来一只硕大的蛤蟆。

来不及疑惑,陆宁津及时闪身,伸手轻轻一捞,那蛤蟆就落在了他的手心。这蛤蟆通体金黄,体型硕大,陆宁津正在端详,庭前就闹哄哄地跑来了一大群人。

“这位公子!是你救了阿金!”

为首的青年一身白衣,手里还拿着一柄画了花鸟山石的纸扇,一派风流俊秀。然而青年此时正热泪盈眶,灼灼双目看定了陆宁津手里的蛤蟆,仿佛和它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。他身后跟定了十数个长衫青年,都作一样打扮,显然是这人养的一帮文人墨客。

陆宁津联系上下文,扬了扬手:“阿金?是它?”

“没错!”青年庄重地从他手里接过蛤蟆,“它是一只神蛤,不但聪明绝顶,还善解人意。公子今日救了阿金,等于也救了我。此后,公子就算我的恩人了!”

这一番剖白不能不说情真意切,就是主角是只蛤蟆。陆宁津再怎么看,都瞧不出阿金有什么特别之处。把它丢进蓟州城外农田,可能这青年自己都分不清满地乱蹦的哪一只是阿金。

“陆大人,你不用理他。”熟悉的声音响起,燕幽云从青年身后探出头来,一脸无奈,“他从小娇生惯养,没大没小惯了。”

今日他依旧是一袭红衣,倒不是初来蓟州时那件正红官服,是件随意的便服,腰间一个皮制束带,上面别着那条著名的九节鞭。抬起胳膊,上面栖着一只肥鸟,还在大声挑衅:“来啊!孙砸!”

白衣青年怀中的蛤蟆瞬间激动起来,厉声蛙鸣。一鸟一蛙隔空对骂,羽毛乱飞,场面十分混乱。原来刚才蛤蟆凌空飞来,不是没有原因的。

“二大爷,闭嘴。”燕幽云朝八哥脑门敲了一记,八哥委屈地哼了一声,还是乖乖遵命了。蛤蟆得意地呱了两声,也安静了下来。

果不其然,这贫嘴的鸟就是王爷的爱宠二大爷。陆宁津哭笑不得。

白衣青年朝燕幽云翻了个硕大的白眼,转向陆宁津,瞬间变脸,笑容满面地朝他拱手:“原来是陆大人,久闻大名。鄙人卢翎,大名府尹卢大人次子,汴京人氏。于公,和大人一样,是蓟州太守的新任长史。于私,是燕幽云的发小儿,和他一段孽缘,倒霉透顶。”

陆宁津和卢翎寒暄过,暗自思忖,汴京卢氏,一直是清王的亲信,眼前这两个人的关系,恐怕不止发小,还有政治盟友,甚至是君臣。传闻清王殿下离开汴京就任蓟州另有隐情,又看卢翎也同朝为官,看来清王这支势力在汴京此刻已经一损俱损。

羽翼在侧,并非是赋闲的形容,是要做点大事的。

燕幽云在蓟州,打算呆多久?

他尚在深思,燕幽云就开了口:“说来惭愧,今日叫陆大人过来,也没什么正事。我和卢翎两个汴京人氏,对蓟州民风一无所知。听闻陆大人是本地人,又官居长史,自然要和我们亲厚。就想求陆大人,带我们出门逛逛。”
身为蓟州太守的两个长史之一,陆宁津的职责范围是很广的。除了协领官员,管理花名册,还包括为官员任免撰文,记录褒贬。

虽然长史的工作显然不包括陪太守逛街,但他曾经为先代太守苏大人打理花园,几乎成了太守府的园丁。比起来,陪逛街几乎可以说是举手之劳了。

陆宁津满口答应,待跨出院落,才意识到卢翎的文人墨客团也跟了上来。一行人浩浩荡荡,颇为壮观。陆宁津谨慎地发问:“我们今日,是微服出巡吗?”

燕幽云明白了他的疑惑,直接对卢翎道:“让你的代笔团哪凉快哪呆着吧。”
“我呸,你就是嫉妒我文采出众,天天污蔑我的文人墨客是代笔。”卢翎嘴上不饶人,还是遣散了众人。三人一个护卫也不带,朝西市逛了过去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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